第 70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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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 ‘邬家的你冷静点!你是要当杀人犯吗?警察同志会抓你枪毙的!’许村长硬着头皮出声阻拦,不想他眼里疯掉的村妇闻言只是冷冷笑着。

    邬雪默:‘就算你们不找警察,我也要去县里找!我要去告他们,县里管不了我就去市里,市里不行我就去省里!’

    ‘我一定要让那些人挫骨扬灰!我要让他们吃枪/子儿!’

    说完,她就拖着染血的刀和驼背的身体,一步步回了山脚下的小木屋,为死去的女儿整理仪容和着装,在巡山脚下刨了坑把女儿下葬。

    因着古朴保守的村子里发生如此恶劣的事,一连两三天村民们都议论纷纷;

    有人提着一点鸡蛋果蔬登门拜访邬雪默,无论是来试探情况还是真的怀着善意,都被村妇挡了回去。

    其实事后想想大多数人心里都如明镜,这事儿大概率就是邬雪默口中的那几个青年所做。

    前几年村里实行承包制,这批半大小子就各种偷奸耍滑躲懒,没事就能碰到他们蹲在村头游手好闲耍草牌。

    也不乏有小寡妇大姑娘在河边洗衣服时,被他们轻佻调戏,总之在村民们眼里他们绝不是什么老实人,能干出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!

    但碍于这些青年家里要么是富户,要么有关系,更有村长的亲侄子,哪个不比山脚下的坏分子邬家更有影响力,就算清楚邬家的女儿死得惨、知道这些人是畜生,大半辈子扎根在村里的村民们也不敢不愿为了不相干的邬家人出头。

    更何况邬雪默若是真去县里告状,轮/奸,杀人,这两项罪名可就结结实实扣到了尺古村每一个村人的头上。

    在那个落后保守的八十年代,这么惊世骇俗的恶性案件,说能毁了一个村子的名声都毫不夸张。

    别说那几家人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坏分子,连累他们一整个村子其他人都要遭殃。

    男人娶老婆,别的村的人肯定会想:「这村子出了那么多坏分子,连村长侄子都是强/奸/杀/人犯,其他男人估计也不是好东西」,谁愿意把女儿嫁到尺古村?

    女人到了年龄要议亲,婆家也会想:「尺古村那么多糟蹋妇女的坏分子,村里风气肯定很差,这样的村子里出来的女娃也不能娶!」

    每一个走出去的村民,只要别人一听到他们是尺古村的人,都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、躲避。

    村民们心里也冤得很,不仅恨这些犯事儿的人,也隐隐怨起非要告状报警的邬雪默。

    想到未来极有可能遭到的白眼,不说帮忙,这些村民不使绊子都认为自己很良善了。

    而在无人发现的深夜里,心急火燎的村妇敲开了村长亲哥的家门。

    一开始许小妹嘴硬咬死自己儿子没干坏事,说是邬雪默诬赖自家儿子,被她哥狠狠斥骂一顿。

    许村长怕周围邻居听到只能压抑着怒火:

    ‘你家有什么亲戚我能不知道吗?还走亲戚……走哪门子亲戚?那臭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还要撒谎?!你儿子干出这种好事都是你惯的,强/奸、杀人啊!他、他怎么有胆子?你难道不知道隔壁村那个偷看妇女洗澡的一流子被抓到,直接拉到后山刑场枪毙去了?’

    ‘总之说不说实话都随你,我这个舅舅只是个小村长,没有那个手段和能力包庇他,你就让他洗干净脖子——等死吧!实在不行赶紧给他收拾包袱,让他上山里逃命去吧!’

    听到当村长的哥哥这么说,许小妹彻底慌了。

    一想到儿子要脑袋落地,最好的结果也是一辈子隐姓埋名在山里当野人,她吓得六神无主,跪在许村长家的地上哭泣不止,还扒拉着许村长的腿:

    ‘哥!那是你亲侄儿,是你妹的命根子,你一定得救他呀!他那天就是喝了点酒被那些瘪三犊子给忽悠了,都是那几个人心肠歹毒,他不

    想犯事儿的!’

    ‘我可怜的儿啊!邬采萤也是个小娼妇!她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别出门,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,都怪那该死的丧门星一家,当初就应该把她们母女都下牛棚哟……哥你要是不救自己的侄子,那我也去死好了!’

    许村长被妹妹的哭嚎吵得头疼,他还没说话,里屋的妻子便冲了出来,眼眶通红扇了许小妹两个嘴巴子。

    ‘你还敢上家里来嚎?还让你哥包庇你儿?我看你才是搅家精丧门星!我的儿子女儿才可怜呢!’

    她一儿子和镇上肉联厂职工的女儿看对了眼,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,谁成想人家在村里的亲戚直接把这两天的事情捅了出去。

    本来亲亲热热都要喊亲家的厂职工立刻变了脸色,言下之意是确定凶犯是村里人的话,他就不会嫁女。

    他可不愿意有个强/奸/杀/人的罪犯姻亲!

    他还怕自己闺女嫁到这种村子出什么事情呢!

    不仅如此,连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今天也哭着跑回了家,伤心欲绝怎么都不愿意开门。

    仔细一问才知道女儿的婆家也听说了此事,她听到婆婆和未嫁的小姑子在厨房嘀咕,说早知道她表亲能干出这种事,就不会娶她这样的儿媳妇!

    小姑子甚至因担忧自己的婚嫁,撺掇婆婆让兄长离婚。

    这个年头很多农村女人的思想都很保守,她们听说过离婚,却认为那是非常没脸面的事情。

    故而嫁出去的女儿又难过婆婆的挤兑,又害怕离婚后丢脸,哭着回家不说,还扬言如果离婚了她也不活了。

    在许村长的老婆看来,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怪丈夫的侄子!

    她怎能不恨不怒?

    眼瞧着苦闹甚至要扭打的妹妹和妻子,许村长气得头昏:‘够了,你们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?’

    他脸色晦暗不明,又哪里不清楚这件事闹大了的可怕后果,恐怕自己这个当村长的、尤其又是凶犯的亲舅舅也在劫难逃。

    故而在满脸怨毒的妹妹提出要和邬雪默‘同归于尽’,要阻止邬雪默去县城告状的时候,他嘴上呵斥,心里却认同了这个提议。

    他没有主动出手,却也没有制止,身为一个村长本该为村民主持公道,在影响自己利益的时候便冷眼装作看不见,任凭几个犯事人的亲属勾结着对一个可怜的、刚刚痛失爱女的中年妇女出手。

    总之邬雪默没能走出她的小屋,哪怕被威胁甚至殴打,也没有松口。

    她只要有一口气就绝对要为女儿报仇。

    村里的村民在一天天紧绷的氛围下,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些许,却都保持了沉默,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照常耕作吃饭。

    仿佛他们村子里从未发生过恶性事件,更没有邬家人来闹事;

    那些天也没有人敢往山脚下走,生怕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。

    昏暗难闻的破木屋里,一个中年男人手背沾着血,骂骂咧咧从屋里走出啐了口唾沫:

    ‘我呸

    ,那老逼登骨头真硬,就是不松口……咋整?总不能真把她……’(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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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话没说完,其余几个‘命运共同体’的村人也清楚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有人骂道:‘那就饿她两天,我看她老骨头能有多硬梆!’

    木屋里蓬头垢面、身上甚至有异味的村妇被结结实实捆着,一动不能动,脸上有明显被击打的淤痕。

    她浑浊的眼底是浓稠的恨意,听着屋外逐渐变小的交谈声缓缓闭上了眼,嘴里又快又含糊地咕哝着什么。

    如若凑近去仔细听,才能听到,她在诅咒。

    诅咒那些侵害女儿的人渣,诅咒这些助纣为虐的村民。

    用生命,用灵魂……

    甚至堵上整个守山人族群,用邬家的列祖列宗布下了最凶恶的咒令。

    ‘以我之骨肉魂灵,以邬族列祖列宗为祭,视我者盲眼,听我者耳聋,伤我者反受其殃……’

    ‘凡侵害邬族者七窍流血而亡,骨头脱离至死,受万箭穿心之痛,图谋者千百倍同刑,死后魂魄划地为牢……’

    ‘永世,不得超生!’

    诅咒随着黑红的血浆从邬雪默的七窍、毛孔汹涌溢出,很快浸透水泥地面。

    当天晚上村子里好几户人家在睡梦中,都隐约听到了敲门声,只不过那声音飘渺且很快消失,他们都以为自己在做梦,根本没在意。

    直到次日清晨打开家门,才被吓得惊叫后退——只见自家门户前,竟印着一个干涸的血手印!

    门外还有凌乱的血痕拖痕,十分诡异可怖。

    这些恐吓一般的印记,每一个被邬雪默点到的加害者门口都有,且不止他们几家有!

    仔细一算村子里至少有十多户人家被印了血手印。

    谁都猜到痕迹的来源是谁,沉寂和恐惧逐渐蔓延,有村民强撑着胆气嚷嚷道:

    ‘谁他妈在我家装神弄鬼?主席说了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假的,我才不怕这些小把戏!’

    这些村民便结伴往山脚下的邬家走去,要找邬雪默问个清楚。

    一路上那些嫌犯的亲属心里担惊受怕,他们认为邬雪默已经挣脱捆绑跑掉了,肯定已去县城告状。

    没成想到了山脚的木屋外,还没进去所有人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!

    村民们推门而入,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:

    只见满地干涸的血结成了厚厚的痂,绳子松松垮垮掉在地上,一副血肉消融的骨架歪斜在地上,脱去皮囊的骷髅用空洞的眼眶‘盯着’门外的村人。

    就仿佛那个夜里,被牢牢捆住的村妇皮囊与骨头分离,用满含怨念的冤魂拖着一身血淋淋的皮,游走在村子里,把诅咒的痕迹一个个烙印在要报复的人的门前。

    那日看到屋里景象的村民都吐了一地,自此留下了深深的阴影。

    在许村长的安排下,村民们草草用土掩埋了废弃的

    ()    木屋,从此对邬家之事缄口不提。

    就像他们村从未有过这样一户人家。

    很快村外的风声也平息。

    谁成想仅过了三个月,自此之后便彻底笼罩尺古村的阴影和厄运便开始了。

    当村民们陆续意识到邬女的死亡带来了无法想象负面后果,他们才愿意相信,原来守山人一族从来不是愚昧迷信,这座山真的有灵性。

    祂的信徒因村人而死,故而祂收回了山野的馈赠。

    而这仅仅是开始。

    粮食减产、家禽瘟疫、村民怪病……

    尤其是82年突如其来的暴雨带来了数百年未曾有过的山体滑坡,泥石砸入村里,竟是把好几户村民家生生压垮!

    当初被邬雪默点名的村民,家里都倒了大霉。

    要么是他们本人直接被泥石砸得稀巴烂,要么是他们的妻儿遭殃,家产一夜间化为乌有。

    从那之后,越来越多的村民们惧怕诅咒、认为邬女的鬼魂盘踞在村中,选择一一出走……

    凌乱尖锐的记忆过得很快,虞妗妗意识清明只在几秒间,但过多的负面情绪和仇恨,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负担。

    无论是邬采萤还是邬雪默,她们的遭遇和经历都令人感到愤怒。

    她缓缓睁开眼,将记忆整合告知齐家明:“至于你的疑惑,我可以解答。”

    “你父亲齐国安确实没有参与侵害邬家母女,之所以他受到的诅咒和加害者同级,应该是因为他的漠视和懦弱。”

    齐家明:“……这是什么意思。”

    虞妗妗摸了摸伏灵的脑袋微微昂首,“刺激一下他,让他想起灵魂深处的记忆。”

    伏灵‘喵呜’一声跳到了齐家明的肩膀上,下一秒中年男人便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感觉;

    他的灵魂被抓取拉扯,一些明明早就遗忘的记忆碎片,突然浮现并清晰。

    回想起来的瞬间,齐家明的脸色就僵了。

    四十多年前,齐国安落脚之处和邬家不算近,中间隔了1公里多,严格来算两家并不是邻居,都是村中成分不好的边缘人士。

    那时他五岁左右,还是控制力不好还会尿床的年纪,炎炎夏日的夏天他穿个开裆裤趴在院头啃瓜,远远看到几个醉醺醺的、像是村里的男人拉扯着一个年轻女孩儿。

    小小年纪的齐家明根本意识不到那在做什么,以为他们在玩儿,看了半天他扭头跑回屋里,拉着伏案父亲的手臂:

    ‘爸,山头头那边有人打架,在打女娃!’

    齐家明不久之前和村里同龄的小姑娘起了口角,扯着人家的辫子把人拽倒了,让齐国安好一顿惩罚,还被教导无论如何不能欺负女孩子;

    他还记得清楚爸爸的叮嘱,所以来找他爸搬救兵。

    ‘他们欺负女孩子,不行!’

    齐国安皱了眉头走到院墙,远远往外一望却浑身僵住,半晌他摸了摸儿子的头,让孩子的母亲看住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出门,自己

    走了过去。(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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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待父亲鼻青脸肿拖着身体回来,神情失魂落魄拳头紧握,他哇哇大哭,真觉得外面几个人是世界上最坏的人。

    他想冲出去骂他们,却被爸爸妈妈拦住,锁在屋里。

    趁着母亲给父亲擦拭伤口,他爬到炕里挑开窗户,竟能隐隐看到远处的草垛。

    小孩子视力很好,他能看到那个姐姐通红的、带着哀求的眼睛,下一秒有手掌从后捂住遮挡了他的视线,窗户也被关上了。

    之后一段时间村里的气氛很古怪,爸妈勒令他不许出去乱跑,他只能蹲在家里。

    他还见到一个阴测测脏兮兮的阿婆登门,在院子里不停对着父亲磕头,磕了一个下午,最终沉默离去;

    也见到几个凶神恶煞的青年突然上门,堵住他爸一通威胁,把他吓得哇哇大哭。

    而后他发烧生病,小孩子忘性又大,记吃不记打,很快就不纠结那段记忆。

    再之后两三年齐家得以平反,他就跟着父母回城了。

    虞妗妗的声音适时响起:“现在你应该明白了,你父亲齐国安是当年之事唯一的目击证人,算是有力证据。可在村长侄子那些人的威胁下,当时以为此生都要在尺古村渡过的他,终究怕来之不易的安宁被打破,怕波及到妻儿,选择了沉默。”

    哪怕邬雪默曾跪地乞求,磕了一下午的头,希望齐国安能够为自己的女儿作证,已经被生活打平棱角的中年男人还是没能站出来。

    ‘什么证人……我不知道,我没看到。’

    虞妗妗轻叹:“邬雪默化身诅咒的那天晚上,完全变成了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魂,她曾经在你们门前驻足敲过门,又一次询问你父亲愿不愿意为她女儿作证,结果你父亲拒绝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她把你爸的沉默当成了帮凶,她恨尺古村的恶,也恨每一个漠视者。”

    “她的女儿与她自己惨死,所以她要让仇人以及仇人的后代,也不得超生。”

    这就是尺古村诅咒的秘密,来自守山人一族的诅咒。

    虞妗妗:“至于何生宽,我想何老爷子是清楚他不无辜的。”

    何胜利抹了把脸,沉默点点头。

    邬家的事情刚闹起来时,他和父母心里都犯嘀咕,因为弟弟何生宽那天晚上也没有回家,是凌晨时分才一身酒气神情惊恐地敲开家门,他们还呵斥他总在外面鬼混。

    好在邬雪默当时没点到弟弟的名字,他和父母就没多想。

    之后一段时间何生宽也神神叨叨,大门不出一门不迈,整天向家里人打听邬家的动向。

    直至邬雪默突然死去,才正常些。

    再后来弟弟结了婚,谁知道和弟妹刚生下孩子就遭了泥石流,那将才出生的孩子直接夭折!

    何生宽得知泥石流中死去的人是哪些后,就慌慌张张念道着‘鬼魂来复仇了’,要带着身体还

    ()    很虚弱的老婆离开尺古村(),???歶?婗驛?

    ?膉????⑤()⑤『来[]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』(),否则他就抛下妻子一个人走。

    太了解儿子的老两口意识到了什么,陷入深深的沉默,第一天他们便变卖了两块田地,并取出家中大半积蓄给了弟弟,任由他去了。

    何家一老和何胜利都猜测,当年邬采萤的死,何生宽应该也参与了。

    虞妗妗轻声道:“之所以邬雪默当时没有点到何生宽,是邬采萤尸体的‘记忆’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,而何生宽胆子小,在她挣扎的时候没敢过去,直至她瞳孔涣散不动弹才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他的脸,不在邬采萤的眼睛里,没有被她母亲看到。”

    邬雪默死后化为厉鬼,有了全知的能力,才晓得参与者还有漏网之鱼。

    何生宽一家四口还是惨死。

    虞妗妗又道:“还有,你们曾经一次动过邬雪默的尸体,用了一些方法镇压她,对吧?”

    何胜利点点头说:“是许村长家里的人逐个出事后,村民们都说是邬阿婆的鬼魂作祟,所以找了一个江湖术士要除鬼。”

    闻言虞妗妗冷笑一声:“这些村民真是可笑,怎么突然又不认为玄学鬼神是封建迷信、不需要喊打喊杀了。”

    何胜利尴尬笑笑,继续说:

    “那大师到了我们的村子,见过埋葬邬雪默的地方后吓了一跳,说这底下埋着的是大凶,他处理不了,最后还是在好多人的请求下才愿意一试。

    大师说邬阿婆不仅化为了厉鬼,尸体还会变异成僵尸,想要镇压她就必须封住她的尸体……”

    于是村民们硬着头皮把邬雪默的尸骨起出,按照大师的说法,用水泥和糯米浆混合把尸体深深筑在了地里,这让能镇住尸体防止变成僵尸,出来危害村民。

    虞妗妗摇头:“没有用,这么做只是更激怒了邬雪默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仔细想想,已知的很多村人横死,都和水泥土浆有关——”

    无论是工厂事故,还是从天而降的铺满泥土的盆栽,又或者是水泥厂运货车的忽然倾倒……

    “这是死去的守山人在以相同的方法,回敬每一个被诅咒者。”

    水泥封尸,由诅咒之力返还给被诅咒之人的后代。

    “至于齐盛丢失的魂魄,就被拘在巡山中受折磨,准确的说是死去的每一个被诅咒的尺古村村民的灵魂,应当都没法去地府投胎,因为他们的灵魂会因诅咒不得挣脱巡山地界、永无超生之日。”

    齐家明已出了一身的汗,闻言哀求道:

    “虞大人,既然已经查清了事情的真相,你有没有办法解除这个诅咒?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……邬家的前辈们心里有恨,我不敢说我们齐家无辜,可是我儿子齐盛他真的是无辜的!事发的时候他还没出生,根本就没投胎到齐家,不应该被上一辈的恩怨牵连啊!这不公平!

    实在不行的话我愿意替他死!”

    然而依门的虞妗妗神情淡漠,略一偏头:“解除诅咒?我可能没法帮你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!”齐家明失声。

    何胜利父子一人也都说:“大师,难道你不觉得邬雪默已经失去理智了吗?她变成了恶鬼,在随意害人啊!”

    虞妗妗终于露出动物般澄澈却残忍的眼神,扯着唇弯了弯猫眼:

    “首先,和含冤而死的亡灵讲理智本身就是个笑话,邬女生前你们尺古村有很多机会,可有人给她么?”

    “其次,她背后的诅咒是倾尽全族的怨恨,还有山中孕育的龙脉为之震怒,贸然插手很可能会遭到非常严重的反噬,这种危险的交易是否要继续同齐先生做,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才能决定……”

    “最后。”虞妗妗摸着伏灵的脑袋,“我不是人类的术士,不讲善恶。”

    她是妖,本就睚眦必报。

    在她看来,邬女的诅咒有魄力且‘买卖’合理——咒死尺古村人的同时,她们自己的组群恐怕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,不会比死去的村人更轻松。

    可一向杀伐果决的猫妖,此时也生出了鲜少会有的犹豫…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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