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8 章 剧情算计【小修】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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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叶浔没有过多关注杜逾白的事情,就在几天前,他收到了赵林博教授的视频通讯。

    通讯另一头一片昏暗。

    帝国泰坦山脉附近的营地,帐篷扎起高而平缓的弧度,山中在下雨,因为信号不好,时闪时断。赵林博独自坐在帐篷内,能偶尔听见附近嘈杂急切的人声,看得出来勘测活动有了进展。

    “我给你邮寄了一块经过简单处理的矿石,”赵林博教授戴着眼镜,坐在书桌后,台灯照亮了他疲惫而苍老的脸颊,“约莫有50g左右的重量,算是我们在泰坦山脉的新发现,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应该无法回圣德尔授课,会有同事替我顶班。”

    实验室光线刺眼明亮,叶浔坐在桌台后,安静地点头表示了解。他想关心的问一问赵林博的身体状态,但看出老师眼底的激动与狂热,于是便咽下了这不合时宜的关心。

    对科研人而言,实验有了进展,是比中百万彩票还要振奋人心的事。

    “一点连边角料都算不上的小玩意,你拿着玩,由于这种全新的矿石刚经过辐射检测,其他检测尚未完成,也还没有命名、不要求你那么多,做个小检验、写个检验报告给我发过来就行。”

    赵林博教授推了推眼镜,笑着道:“你现在掌握的知识临界于大一大二之间,搞科研要趁早,就拿这个小矿石练练手,以后除了完成课上的知识,有空我会给你布置些新任务新课题。

    “累了的话提前跟我说,但是不许敷衍,不论是课上作业还是我给你额外安排的作业,要是让我发现你有糊弄的心,有你好果子吃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,老师。”叶浔哭笑不得,保证道:“绝对不会糊弄您的。”

    赵林博在业内的地位不可撼动,何况有他和皇家科学院的众院士共同完成新矿山勘测检验任务,抽出一点边角料给自己的学生,是众位大佬心知肚明、而且不约而同在做的事情。

    只不过作为一名高中生,即便因为备考SE让叶浔提前有了大一、大二的实验水平,他依旧是其中异类。

    赵林博出于私心或者偏心,给他寄了点“边角料”,叶浔感动的同时,也为老师雷厉风行的性格感到无奈。

    ……真是不怕他未来不学化学啊。

    想象了下自己如果没有报化学这门学科,赵林博估计会从帝国直飞过来骂他的场景,叶浔一时胆寒,又忍俊不禁。

    “您身体怎么样?”他到底还是担忧地问。

    赵林博没抬头,对着笔记本写写划划,哼笑道:“肯定比你好,我晨跑五公里只用半个小时。”

    叶浔默了,看向自己无意间露出的运动手表:“……是的,我最近也在锻炼身体。”

    “五公里多久?”

    看着赵林博有些傲然的神情,叶浔在自己如今的时长上加了一十分钟,“五十分钟吧。”

    “五十分钟?”赵林博顿住,语重心长道:“没关系,叶浔,你还年轻,多练

    练早晚能赶上我的进度——等我从帝国回去,我带你晨练。你自己也要加把劲,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年轻力壮的年轻人,太文弱不好。”(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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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看见里面长长的养生食谱,叶浔又一次无奈的笑了,接受了他的好意。

    信号实在太差,和赵林博挂了电话,当晚,叶浔便收到远赴重洋寄来的铅盒。

    铅盒有屏蔽辐射的功能。

    50g的矿石,很轻,估计就是开采过程中随手挑的碎屑,叶浔调亮光线、拿出放大镜,矿石整体呈现四面体状,具有金属光泽、但不透明不发光,整体颜色发灰,偏暗。

    可用信息实在不多,想要完成检测报告,最基本也要进行光谱分析、矿物类型分析、物相分析以及岩矿鉴定,学院内的化学实验室肯定没有这些机器,只能向学院申请化学材料检验室。

    好在赵教授更多是在锻炼他的科研能力,而非让他尽快写论文论证分析,叶浔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与这块矿石死磕。

    一整个上午都埋头在实验室里做实验,中午和乔凡、薛从涛吃过饭,叶浔回寝室小憩片刻,下午便去图书馆看书。

    毫无目的地站在浩瀚书海前,叶浔挑中一本《矿物与岩石图鉴》,找到一个角落坐下,一下午他都沉浸在书本的内容中,从中得知不少矿石外观与鉴定特征上的联系。

    四点半。

    天昏沉沉、雨下的很大。

    薄雾笼罩着学院,图书馆外一望无际的树林抖擞着梢条,在雨雾中影影绰绰、仅露出支峭延展的枝桠。

    眼睛有些酸涩,叶浔摘下眼镜,去水房接水。

    图书馆没什么人,听说今天下午橄榄球馆有比赛。

    每年春季因纽斯各公学都会进行友谊赛,也是圣德尔学院向外界展示学院学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途径,圣德尔在外形象一向优雅、绅士,然而除了贵族运动中的马术、击剑、高尔夫,同时又在手球、橄榄球方面拥有卓越成就。

    大部分学生都去场馆看比赛,一小部分则去参加俱乐部活动。

    叶浔习惯性站在茶水间窗后,一边喝水、一边欣赏外界濛濛雨色。

    门外有脚步声响起。

    走进了隔壁的杂物间,四点四十分,是保洁阿姨例行清洁的时间。

    喝水的动作顿了顿,直觉告诉叶浔保洁阿姨不会冒冒失失的冲进杂物间,然后自言自语:“还好还好……差点迟到了,嗯,今天任务是扫地、拖地,半个小时的时间,来得及!”

    太过于熟悉的声音,是杜逾白。

    给自己鼓完劲,杜逾白推出扫地专用的机器,率先进入隔壁茶水间。叶浔站在窗边,黯淡天光倾斜,洒落一层柔光。

    他指骨松松握着水杯,偏头看过来一眼——杜逾白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飞速退去,有些诡异的反应、他瑟缩着蜷了下肩膀,死死低着头,不敢看他。

    叶浔感到不对,上次见面杜逾白还能看着他的眼睛解释自己

    ()    没有泄密(),??蹎????()_[()]?『来[]♀看最新章节♀完整章节』(),突然间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

    盯着杜逾白蜷缩的肩膀,叶浔又听到一阵脚步声。

    “逾白……!”有杜逾白的地方一定也会有宁逸凡,同样冲进隔壁杂物间,宁逸凡急切道:“逾白,我来帮你打扫卫生了……你在哪儿?我帮你扫地,你现在赶紧回桥牌俱乐部!”

    没敢看叶浔,杜逾白急匆匆推着清洁车离开,“逸凡,你来干嘛。你快走!快走啊!”

    “原来你在这,”像是某些偶像剧里的情节,宁逸凡的声音少了些愤世嫉俗,多了些关怀,“我走什么走,他们又不会找我麻烦……逾白,你才该走,我帮你打扫卫生,你赶紧躲回桥牌俱乐部。”

    “逸凡……!”

    两个人就谁来打扫卫生争执半天,叶浔看了眼时间,五分钟过去了——他没空跟两人玩躲猫猫游戏,直接拿着水杯走出来。

    于是一切声音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宁逸凡陡然瞪大眼睛看着他。

    叶浔知道,作为杜逾白身边忠心不一的“骑士”,对方会将情况如实告知于他。

    下楼进入一楼的卫生间。

    一边洗手,叶浔也听见气势汹汹直奔他而来的脚步声,“叶浔!”

    宁逸凡扭曲又紧绷的脸出现在门外,他气的胸膛剧烈起伏,满眼写满愤恨:“……现在你满意了吧!看到逾白这么狼狈的样子,你心里很高兴吧!”

    叶浔平静地洗着手,直接忽略他这些垃圾话,“关我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你还好意思说!”宁逸凡怒发冲冠,“应修为了追求你向外界散发讨厌逾白的信号,现在的逾白就和去年的你一样,被欺负、被霸.凌,逾白去年为了帮你几次参加傅启泽他们举办的宴会,就为了赢得游戏让你重获安宁——而你呢,你就只会恩将仇……”

    “哗——!“

    声音戛然而止,一杯凉水毫不留情地泼到了宁逸凡脸上。

    脸上愤怒的神色尚未消失,骤然、被人用力地扯住衣领,宁逸凡气管火辣辣的疼,视线也从模糊变得清晰,叶浔的脸慢慢出现在眼前,垂着眼皮、神情冷漠,看他的模样像在看一条只会乱吠的狗。

    “我给过你好好说话的机会,现在开始,我问你答。”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叶浔唬住,宁逸凡脸色涨得通红,“……你以为你是谁!我……!”

    一杯凉水又泼了过来,这次对准他的嘴,宁逸凡猝不及防喝了满口冷水,气的浑身哆嗦,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又是一杯。

    叶浔抓着他衣领的手毫不动摇,冷硬地几乎像块石头。垂眼扫来的视线同样平静,在他身后,水龙头流着哗啦啦的水,而他另一只手抓着水杯,清透的水珠沿着指骨一点点坠落。

    很明显,他随时可以再泼来一杯水,进行物理消音。

    宁逸凡简直要气疯了,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是,叶浔的力气居然那么大——明明身形是书呆子里常见的清瘦削薄,偏偏这股力气却大的邪门!

    ()    识时务者为俊杰,被浇成了落水狗,他声音逐渐微弱:“你、你问吧!”()

    “恏?鑞????????敧葶???”辖??N潧????抗???呭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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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谣言?哈,”宁逸凡可笑道:“……你装什么无辜,应修追求你不是全校皆知的事情吗?你以为逾白为什么要进入桥牌俱乐部?不像你有实验室可以躲,桥牌俱乐部是唯一可以给逾白提供庇护的场所。逾白既要学习,还要在其他人的欺负下苟且偷生,就因为你说你讨厌他、而应修想要讨你的欢心!”

    宁逸凡说着又要语无伦次的咒骂,叶浔直接一杯冷水泼过去,连绵不断地冷水滑进衣领,冷的直打寒颤,宁逸凡再度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叶浔没对他上面的话做出反驳,他只冷静的听着,直接进行下一个问题:“你说杜逾白正在经历我曾经遭受过的事,多久了。”

    宁逸凡这下感觉到了违和之处,叶浔的问题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:“……寝室被砸、被泼水、被关进厕所不能上课……差不多一个星期了。”

    吃够了教训,他这次忍下了脱口而出的怨言。

    叶浔继续问道:“桥牌俱乐部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“因为一些事情……”宁逸凡一顿,含混道:“反正就是你和纪彻接吻的事,逾白之前不小心说漏嘴了,被陶云秋的眼线听去了,纪彻找人教训了我们一顿——应修也在,你和纪彻的事跟他又没关系,但他非说逾白是麻烦,然后学院就传出他讨厌逾白的风声,逾白现在人人喊打。”

    “桥牌俱乐部发出的邀请函还没撤回,逾白临时加入俱乐部,只要他在俱乐部里面,其他人就不能欺负他——叶浔,现在外面谁还敢惹你,谁还敢让你不舒服,你现在可是学院的F5,你可真是风光了,我们特优生谁还配和你说话!”

    他又开始发泄似的挣扎、怒吼。

    出乎意料地,这次叶浔没有理他,也没有拿冷水泼他,直接松了手,宁逸凡踉跄着跪坐在地,冷水冰的他脸色发白,他戒备地看着叶浔,随时准备抬手挡住攻击——

    叶浔却连水杯都没拿,他眼神很冷、非常冷,微微垂着眼,似乎仅通过宁逸凡的寥寥数语,心中便得出了结论,于是径直从他身边离开。

    门外,杜逾白站在阴影中,紧张而窘迫地看着走出来的叶浔,他不敢跟叶浔说话、也不敢盯着叶浔看,像被磨平了所有棱角,眼底空余怅惘。

    随着叶浔的身影消失在图书馆大门外,杜逾白缓缓皱起眉,焦急地冲进卫生间,宁逸凡扯着纸巾正在擦拭脸颊和手腕。

    “逾白……?”话还没说完,杜逾白已然扶住他的肩膀,眼神罕见地带了丝怒火:“逸凡!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单独去找叶浔!我有没有说过!”

    从来没见过他这副疾言厉色地模样,宁逸凡一时有些无措,干净的纸巾掉到地上,他道:“我……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过的日子,叶浔居然说你是麻烦……逾白,你甚至连桥牌俱乐部都没有待过几天,就是为了不给俱乐部的人添

    ()    麻烦,我想为你正名!”

    不像叶浔那样畏手畏脚,杜逾白宁愿顶着冷风夜宿教学楼,也不去给俱乐部添多余的麻烦。这是他身为特优生的傲骨和尊严。

    看着他心疼的眼神,杜逾白压下了怒火,他闭了闭眼睛,呼出一口长气——“不怪你,我没想到叶浔居然会特意来卫生间等你。下次有叶浔在的地方,你一定、一定要跟在我身边。”

    宁逸凡只觉得他这副模样陌生,“……你到底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是一种直觉,”脸颊隐匿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,杜逾白扶着宁逸凡肩膀的手越发用力,他似乎也说不清这种微妙地直觉,最后道:“其实,这些欺负对我而言没什么大碍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连课都上不了了——”

    杜逾白笑了笑,很突然地,宁逸凡声音僵住,这样倔强灿烂的笑容,让杜逾白犹如很久之前、初见时那般熠熠生辉:“没关系的。”

    光芒似乎重新落到了他身上,他道:“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,叶浔可以忍受的事情,我也一样可以忍受。逸凡,相信我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圣德尔学院建校至今,一切制度似乎都可以灵活变通,唯独有着最为严苛的退学、转学制度。

    学生本人在家长的陪同下主动提供身体和心理证明,方可以真正退学、转学。这是条不近人情的规则、同时,也是对贵族学生们的限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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